明天選課,今天很緊張。因為核心沒選到,四年級就累了。我的四上會非--常的可觀,當然不如會計系、國貿系這些兇猛的重系可觀,可就我們決策系而言,四年級修到25學分而且不是重修,怎麼想都很誇張。
  嗯,如果是同校的,會覺得「何必擔心這個?」因為核心課程很多門,再怎麼樣也會選到;問題是--這個問題我上學期應該也提過--有些核心課程、剛好在時間內的,我會不想修。譬如女性主義、譬如醫學倫理。
  我想修的東西很簡單:人生哲學和歐洲文化,就只剩這兩門。可偏偏選不到,因為我喜歡的東西,這時候就很巧的也是別人想搶的東西,然後,三年級之前還有一群四年級會先我們選課,所以就只能等死;加上我也不想把課排在星期四和星期五--明明就沒課、根本不用起床或可以出門玩,我幹麻排下午的課(只有下午的課)弄死自己?又不是病了--原本就很擠的課表就更擠、更缺乏選擇了。

  同學跟我推薦醫學倫理:輕鬆好過。問題是我討厭這種主義課。我討厭討論醫學倫理這類有爭論性的東西,因為,老子就是贊同安樂死贊同合法墮胎,我管你老師或人權主義團體認同不認同?偏偏這種理念性質的東西要爭論也沒個管道,永遠只有各說各話的份兒,沒有誰說服誰的事情。

  人們覺得「殺害」這些生命很殘忍,不管是植物人、或者明知有先天性不可治療的障礙的胚胎,所以堅決反對這些東西合法化。我很想說:幹,那你們出錢養他們,不要用大家的稅金、不要用那些家人的微薄薪水,讓你們這些想留著他們的命的人去養。
  說實話,不管是誰,只要那個人還是個「人」,對於剝奪生命之事肯定會存有恐懼、並且不捨的,即使是說了上面那些殘酷的話的我也是一樣。我贊同墮胎、安樂死立法,很大一部分是以「相信人心」為前提:我相信他們不是無理的、為了逃避責任而「殺人」,而是確知自己在做了這樣的「選擇」之後會背負著些什麼,同時找不到更好的方法(譬如真的無力照顧,現在這種家庭太多了),願意承擔那樣的痛苦與自我譴責後,才利用「非自然」的方式將一個生命帶離人間。

  我這樣相信不對嗎?每個人在取捨之間都可能會危害到善良第三人,只是更多的時候太過間接而無法發覺--譬如你三天前丟了一個香蕉皮在路上、就有人因為踩到香蕉皮滑倒,他滑倒就算了,結果他手上的東西飛到路中央、機車騎士為了閃開這個「飛來橫禍」而蛇行了三秒鐘,這三秒鐘剛好壓迫旁邊的汽車、這汽車駕駛手一個打滑拐向旁邊的人行道,又因為拉回來的時機太剛好、後面的機車閃避不及一股腦的撞上去,又因為他的安全帽是便宜貨,所以他摔斷了脖子。誰的錯?相信大家只會怪罪於安全帽,而忽略了最初的那個香蕉皮和吃香蕉的那個你--所以,為什麼只有做出「放棄」這種選擇的人有罪?你說植物人或胚胎是無辜的,那香蕉皮不無辜嗎?安全帽不無辜嗎?你不無辜嗎?
  這些都只是小契機而已。天就是這樣的,命運就是這樣的。甚至你在那個時間、那個地點丟下那個香蕉皮、甚至那剛好是香蕉而不是別的水果,這種巧合,看似是你決定的,但其實不是你:因為你有其他選擇而不自知,命運讓你在那個時間、地點、剛好吃完香蕉而且丟下香蕉皮;所以,為什麼不說:在成為「嬰兒」之前就被放棄的胚胎、在甦醒之前就被放棄的植物人,這些都是他們的命?為什麼就要相信:會得到這個未來充滿艱辛的胚胎、會發生家人成為植物人這樣的不幸事件是那些家人的命?
  用不同的角度來看,就會有不同的罪和不同的無辜和不同的命。

  所以我討厭人權團體,短視近利、目光狹隘,永遠只從一個角度看世界。

  然後我如果寫了這些東西進去,噢,天曉得會怎樣。基本上我不想拿這些東西和教授或濫情的人權主義者爭論,因為他們聽不進去的。他們和我一樣固執。

  所以,如果真的被迫要選擇醫學倫理這門課,我會很生氣。喔,上帝保佑我能修到歐洲文化。(合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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